5、五味掺杂的婚姻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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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liufiel


终于,薇安与兢理所当然地步上了红地毯,这个情景薇安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,就在结婚前那些日子,薇安也没让自己去想,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偶,在操作线棍的人手下舞来舞去,从来没有想过要停止或改变方向。婚礼是西式的,在教堂里举行,薇安在那些陌生人的指引下,机械地做完一切规定动作。无疑,薇安表现得非常矜持得体,高雅而温顺,面含微笑,为张家挣足了面子。薇安也特意提前给珍夫妻发了红请帖,虽然他们推说没有时间路途遥远不能来参加,但薇安总算借请帖在自己与珍之间划下了冰冷坚固的界线,薇安想起自己那个庄严无比的行为,大有王母娘娘的无情决绝。如此一来,应该可以让珍的丈夫彻底抛弃顾虑了,珍会在婚姻的框架里毫无感情负担地平静下去,那是他们想要的,他们应该可以更幸福了吧。

薇安没有让兢失望,她为自己完整地保全了从少女到一个女人的那堵墙,这堵墙横在那儿,是新郎的最大奖赏,让新郎去拆破。新婚之夜,兢意外地发现薇安居然给他留下了男人最渴望的惊喜,没有人在他之前捷足先登,这一点让兢感动不已。但是,兢从来不会在他父母面前表露出对薇安的亲昵,只有到了两人的私人空间,他才会溺爱薇安。薇安开始是非常排斥兢的,但过了两个月,薇安渐渐安于这种夫妻生活了,也理解了珍为什么摊上那么个醋意满盈的丈夫,原来夫妻生活也并非薇安想象中那般恐怖。来自男人的体贴和关爱,并不比女人弱,而且,奇怪的是,以前不太注重纹胸的薇安现在也经常去超市挑选纹胸了,她发现自己的胸部越来越丰满,少女时那假小子的迹象已经完全消失无踪。

然而,好景不长,半年多过去了,薇安还是不冷不热,每天像个陌生人那样对兢,没有半点激情和风情,更别提主动了。晚上,躺在床上的薇安就像一具木乃伊,面部表情除了忍受简直没有别的反应。这让兢很是恼火,他觉得自己每晚都像禽兽,在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一些她不情愿的事情。最初他很疼薇安,总是千方百计地讨好她,希望她能和他一起享受夫妻生活的乐趣。当那些努力一直得不到反馈,全归于徒劳无功时,兢丧失了最初的耐心,加上工作一忙,总是像执行某个任务一般,一阵剧烈运动后就滚到一边睡得像一头公猪一样。兢完全不能理解薇安,她难道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吗?别的女人还会撒娇、发嗲,她怎么连这些最起码的女性素质都不具备呢?老实说,在一些场合,兢经常能遇到媚态万种的女人,哪怕是一个媚眼,都有勾人的本事。有时候,兢甚至希望薇安像个荡妇那样,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看她那幅僵化的脸孔,这样的反应和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严重的伤害。

其实薇安心里极其难受,最初的时候兢很温柔,她还可以忍受,可现在他的行为,简直让她厌恶惧怕,但又无可奈何,最初进入婚姻生活时对兢的好感一扫而光。过了不久,婆婆脸色开始变了,因为薇安这么久了还没怀孕,便三天两头催她去医院检查。薇安婆命难违,只好忍辱负重。结果是由于功能性的如精神过度紧张、受到强烈刺激等使得下丘脑——垂体——性腺轴的功能受到抑制从而影响到排卵不正常,导致不孕。这位疾恶如仇的律师对张校长抱怨道:“看起来一个好好的女人,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呢?”张校长只能宽慰她,叫她别急,再等等看。也许是刚结婚这一年紧张所致,日子一久就习惯了,就不会紧张了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,薇安越来越难以忍受家里的气氛。婆婆不断地找薇安的不是,薇安也愈来愈心烦意乱,免不了更抵触起床上事儿来,为此,惹得兢火冒三丈,行起事来更是快马加鞭,图个发泄为安。不久,薇安发现自己精神高度紧张,晚上经常做恶梦,而且梦里总会有一个巨大的男子性器像一柄剑一样直奔她而来,让她躲避不及,那些巨大的男子性器总是无一例外地深深插进她的下体,让床血流成河,然后,薇安总是恐惧疼痛地哭醒过来。这一梦魇严重影响了兢,兢开始厌恶起薇安来。

自从薇安开始做那些恶梦以来,兢的要求就被薇安间或地拒绝。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年轻的精力旺盛的男人,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妻子拒绝自己的性要求。起初两次兢以为是薇安劳累或身体不适,虽说不悦,但也理解了薇安。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拒绝,兢就暴躁起来,以为薇安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才拒绝与他做爱,他顺其自然地怀疑薇安另有其人,这种猜测让兢怒火中烧,但又苦于没有证据而不能作为攻击薇安的理由。薇安非常害怕兢,一到晚上,她就弱弱地侧到床的一边不敢动弹。兢已经到了愤怒的地步,他疯狂地将薇安撕过来面对着他:“你睁开眼睛看看,我是不是魔鬼?结婚这么久了,有哪一次你是好好配合的?哪一次我不像个强奸犯?这是过夫妻生活么?你就这么讨厌我?这么怕我吃了你!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?!”兢双眼火辣辣地盯着薇安,薇安吓得不知所措,轻声哭了起来,“哭,哭,哭,哭你的娘还是哭你的爹?”这时的兢,再也无法保持绅士风度了,他不顾薇安的死命挣扎,野蛮疯狂地将薇安塞在自己的身子下面,狠狠地深入了她。

每天早上,薇安都是痛苦难当地起床早餐。餐桌上,婆婆总是用苛刻的眼神打量薇安。薇安觉得自己要崩溃了,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在餐桌上婆婆的厉色中胆怯地轻声哭了起来。张校长百思不得其解,忙问薇安怎么了。薇安压抑着巨大的悲愤说她再也受不了与兢的夫妻生活了!这老两口一同转向兢,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,兢不屑地撇了撇嘴:“她有精神病!”薇安委屈地回道:“你不是人!”婆婆问:到底怎么回事?兢说:她不是个正常人,过不了正常生活!薇安放下筷子:禽兽不如!然后干脆伏在桌上哭起来。婆婆生气地说:“都在胡说什么!以前不是好好的吗?这突然怎么了?”兢吃了早餐,上班去了。薇安没吃早餐,也上班去了。

放学时,又面临回家,走在学校的草坪,学生们熙熙攘攘,薇安突然觉得沉重如铅。这个世界很肮脏,雨天是泥泞遍地,晴天更是灰尘满天。可她偏偏喜欢白色的鞋子,洁净得让人不忍踩踏这肮脏的地面。有时候,她虽然把肮脏踩在脚下,可是,鞋却弄脏了。想踏着青草地走过今生,走过属于她的那一个个年轮,然而又怕伤害那些无辜的青草。

索然无味的事,哪个角落都会存在,痛苦也总是无处不在。

白色的花朵在泛黄,预示着凋谢。多么绝望的感觉,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。

什么事都拒绝去做,只想呆在闷罐里,将自己庵成一颗泡椒,把更多的辛味用酸水换出。阴暗总是笼罩,快要淹没她整个儿了,一种难言的窒息,简直让人产生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”的荒凉情绪。

晚上,又到了睡觉的时候,窗外在下着雨。薇安不敢上床,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。如果下雨能让一些什么枯萎的复活,那就让老天普降大雨吧。就算薇安再不喜欢雨的味道,也要把阳光深埋。

有一阵将痕迹抹掉了,想回忆都找不到理由和处所。这几天真的如陷在了一个被渣滓堆积的孤岛,似乎被排遣到世界之外,失去了世界的关怀和爱护,还要忙碌地清理渣滓,找一方干净的地方安置自己瘦弱的身子。薇安感觉自己愈加地消瘦了。这种孤苦伶仃、心身俱疲的心情没词形容!

兢刚理过发,穿着白色T恤,本来还算帅气的他,在薇安看来,却是那么魔头。他来到沙发旁,强忍着情绪对薇安说:“今天早上你说我不是人,我怎么不是人了?我做错什么了?睡自己的老婆我犯哪门子法了?”薇安吓得全身筛糠似的抖动,她怯怯地说:“你太狠了,哪有对自己的老婆这么狠的?”

“狠?谁叫你总是一幅老鼠见了猫的样子?你应该好好侍候我才是啊,你要尽一个老婆的责任啊!这都半年多了,我就没有看到你对我好过一回,你是不是一直就没爱过我?要不,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?如果你能做一个好妻子,我难道就做不了一个好丈夫?我又何尝不想要相亲相爱的夫妻生活?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!”兢缓和了声音。

薇安委屈地流着泪:“你就不能像刚结婚时那样,对我温柔一点?我有时真的不想,你可以体谅我一下啊,就一定要性交了才是做爱吗?”

兢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,把薇安吓了一跳,然后叹了口气,说:“女人才应该温柔,你的温柔呢?你的温柔哪去了?!没有性交,能叫做爱?请你有点常识,OK?我真是倒霉,当时我爸把你说得那么好,结果你竟然是个性冷淡,这一年来,你何时将我当你的老公待过?你对待我就像对一个陌生人!一个恐怖分子!一个色魔!我忍无可忍了!”

那晚,兢侧在一边,没有再碰薇安。她却陷入了新的恐惧,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,像兢说的得了精神病?不是正常人?正常女人是什么样的?对男人百依百顺、柔情似水吗?薇安开始反思,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嫁人,她不具备女性的特质,不能很好地做一个温柔妩媚的女人。读高中的时候,她曾和珍说以后她要做变性手术,难道她本性上真的是个男性?不,她否认了这一点,她并不喜欢男性,也不想做男人。可能兢不是她喜欢的人,不能激发出她的女性柔情吧,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有点勉为其难,她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,不是想永远和兢厮守在一起而结婚,这就不不幸的源头!可是,现在要怎么办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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